2010/9/3------盡可能,投擲得更遠一些
大江健三郎
沒有錯,
是內心在吶喊、大喊,
如果有個可以呼喊一整天的山谷,
我會想讓那山谷迴音一整天。
寫完這段話,
我訝異地想起J. Lenon那首mother歌曲,
有著部分的相似生命情節。
Lenon曾經對著紐約麥迪遜花園廣場的觀眾,
毫不掩飾地吶喊這首歌,
他同時也清楚,
那是對自己的一種自我療癒。
這幾天翻閱許多大江健三郎的書,
特別是前些天從大樹那取得的《讀書人----讀書講義》
(書中第二部,有其閱讀薩依德《論晚期風格》的心得)。
一直以來,除了戲劇的倉本聰外,
大江是我認為,理解當代日本的最重要一把鑰匙。
2007年以來,因為沖繩的審判事件,使他再次成為風暴中心。
「日本人是什麼?能不能變成不是那樣的日本人的日本人?」
「我一生只有唯一一次被告,但是我絕不能輸!」
現在已經75歲的他,依舊勇敢地承擔
從自己小世界到大世界的眾多苦難。
在生活中或在作品中,他
不斷錘煉:人、日本人、或是一個現代世界公民,可以如何、應當如何!
我相信我的「吶喊」,想必他,經歷過也熟悉著,
於是我也時時會反身地去想
他那著名的問題,轉換為:
「台灣人是什麼?能不能變成不是那樣的台灣人的台灣人?」
在《讀書人》中,當看到1997年大江生命幾陷絕境時,
薩依德發自紐約的書信,上面這樣寫著:
「我剛才從Jean那裡,聽說你目前正經歷著困難的時刻。
於是,我便給你寫下這封信,想要表達我的穩靠(solidarity)與柔情(affection)。
你是非常堅強的人,
也是富有感受性的男人,
因此,
我堅信你終究能夠克服目前的這一切。」
即使最傷心的時刻已過數月,
但閱讀到這段文字,自己還是潸然淚下,
並回想起當時自己身歷險境時,
大樹對我說的話:「不管什麼時候,
即使是半夜或凌晨,你都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。」
「每次想到你們的辛苦,比起來
我這揉麵團的雙手辛苦算什麼。」
我深深體會那珍貴的友誼,於是柔情(affection)是該書的原有中譯,
至於solidarity,原有的翻譯是「連帶感」,
我就逕自改為「穩靠」了。
大江後來透過寫作《換取的孩子》、《愁容童子》與《別了,我的書》,
意識到自己的晚期風格,
並「理解到自己通過實際做了些什麼而得以超越那困難時刻的」。
此刻,我再次以自己的話轉換大江類似的話,
作為這篇感性遠多於理性文章的結尾:
很珍惜可以重回人間,再次學習呼吸與行走。
其實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我這樣,
幸運地得到這麼多的協助與鼓勵。
於是,從此岸這裡向著彼岸那裡,
在吶喊之餘,
漸漸回復平靜之後,
我想像著這樣的未來,
未來,
我希望能把自己此生想完成的東西,
「盡可能投擲得更遠一些」。
沒有錯,
我在此岸這裡,
已經重新出發了...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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