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/7/22--格瓦拉、韋依與托爾斯泰的《出走三部曲》
------這樣的書寫,也彷若是,自己未來的「寓言」
20世紀,有三個人的「出走」,
讓我看得刻骨銘心。
而時間的先後順序,居然是倒著走的。
分別是:格瓦拉、韋依與最近的托爾斯泰。
1. 格瓦拉
1997年才開始認識的格瓦拉。
那本《革命前夕的摩托車日記》是紀念他逝世30週年,
第一次在台灣出版。
我正完成學業、準備教書,
而竟然在這之前,對格瓦拉一無所悉,
我回頭審視過去求學歷程的教育體制操控,
一方面歎為觀止,
一方面有一種很強烈的「被欺騙」感受。
我竟然是在這樣的心境下,
第一次站上講台~~~。
格瓦拉,那著名的「傷感微笑」,
與1966年再上征途玻利維亞。
其實已經是「英雄史詩」的尾聲了,1967年10月7日,
他日記上的最後話語居然還這麼寫著:
自游擊隊成軍以來,至今已滿11個月了。
情況不複雜,還頗有田園味道...。
格瓦拉的「出走」,就這樣,一點也不留戀的,
努力多少算多少,很清楚地、很有意識地,
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世界盡頭...。
2. 韋依
那是2010年,真實生命陷入黑暗漩渦,
然後攀著這微弱搖曳的「光」,
走出谷底的。
那是在,大江健三郎《讀書人》中的這段引言,
讓我認識這位僅生活了34年,
彷彿是耶穌基督20世紀再版的韋依事蹟。
韋依回應天主教神父培朗的一段話,讓我的「不幸」
好像找到了依靠:
天主教熱誠地歡迎任何人加入教會。但我不願意把自己侷限某一個教派中。...說「我不願意」,這個表達並不準確,其實我很情願,這是一件令人神往的事情,但我認為我不應該這樣做,有一種使命要求我孓然一人,置身世外,遠離一切社團。這是我命中注定要過的日子。
每當我具體設想在不久的將來皈依教會時,心中最強烈的隱痛莫於,我會遠離那些沒有信仰、而又身陷不幸的人...為了與他們永遠在一起,無論如何,我都不會皈依哪個教派。
韋依甚至認為,人生真正的不幸,不是自己帶給自己的,而是因為某種妳所必須承受的必然性。
她的一生,剛好經歷著兩次世界大戰,
並在來不及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前,逝世於倫敦醫院。
1942年底,她決然選擇「出走」,
從紐約先達倫敦,然後希望親赴法國前線,
籌組她的「戰地護士培訓」。
但她的籌劃始終無法實現,而最終病倒在倫敦醫院中。
應該說,韋依是聽任自己餓死的,
彌留之際:仍不斷表示,要把她的配給食物,送給在法國戰爭中的那些俘虜。
3. 托爾斯泰
沒有看過《垂暮之年----托爾斯泰晚年生活紀事》
沒有充分意識1910年10月托爾斯泰出走
毅然離家,走向俄羅斯大地、人民,
就說自己很「托爾斯泰」,
現在回想,
還真是幼稚可笑啊!
看著中研院影印出來的書,上面還蓋著
「限制閱讀」,
我又清楚明白了,
原來,台灣對托爾斯泰的理解,
(主要強調他的《戰爭與和平》、《安娜.卡列尼娜》與《藝術論》等)
是經過「細心與細膩」選擇過的。
原本,這些年,
對俄羅斯(以至整個蘇聯)在1917年以來的認知,
就漸漸與周遭的知識體系「文化霸權」
拉開距離,
(如:為什麼會產生史達林的獨裁、古巴飛彈危機的文件完全解密,
以及戈巴契夫的歷史評價等等)
這下子,因為托爾斯泰晚年的重新認知,
我想,
那與周圍「產官學」的疏離,
甚至上升到一種「神聖的憎恨」,
大概,永遠不可能回頭了。
前有薩依德,後有托爾斯泰的影響,沒想到自己在即將走向「知天命」之年,
卻更為篤定與「基進」。
托爾斯泰,為使自己徹底擺脫「寄生蟲」,
不能「說的是一套,做的是另一套」,
已是82歲風燭殘年的他,決定
用「這樣的生命姿態」,走向自己的生命盡頭~~~。
一輩子史詩風格的寫作,而居然,
他也用這樣的方式,「寫作」他自己「完整」的一生。
這麼巨大的震撼、現代悲劇,
而我們卻是用「限制閱讀」
來作為註腳。
動人的悲劇,在我們這裡,竟然變成鬧劇!
當我看著,托爾斯泰晚年對著他的秘書
布爾加科夫說著:
真正的進步是很緩慢的,因為這取決於人們世界觀的轉變。這是幾代人才能完成的事業。
澎湃的內心,漸能平靜以至冷靜,
然後想著,接下來,自己應該做什麼,不需要做什麼...。
* * *
幾天前,當決定將這三人的「出走」,
寫成書的《三部曲》時,
我彷彿預知到,這也很可能是自己
未來人生規劃的「寓言」。
而這確實需要,非常大的勇氣與信念~~~。
也跟自己說一聲,加油!
留言列表